第870章（2/2）
安雪让他带走白旭。
可是，当看到Zeus也跟着离开，她连忙起身阻止：“你们可以走，他不能走！”
“安警官，只有Zeus才能完成这个手术。”小c挡在了安雪面前，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安雪看着他，又看了眼Zeus和老付带着白旭离开的背影，动作有所迟疑。
等她再次回过神，人已经消失在下楼梯的门后。
安雪的脚下有些虚浮，滑落似的坐在地上。
小c看着她失魂的样子，温和地开口道：“安警官，其实Zeus和老付早就不想继续了，因为你让我们看到了这个世上依然存在正义。有你在的地方，就不会有我们经历的那些黑暗，希望你能保持初心，为这世间的不堪讨回公道。”
安雪缓缓抬眸看着他，没有说话。
小c来到安雪身边，伸出双手：“安警官，逮捕我吧。”
安雪看着他放到面前的双手，轻轻握住：“我带你去直升机上等着。”
话音刚落，只觉得脖颈一凉，似乎被针刺了一下，蹙眉看着小c：“你……”
“对不起安警官，是Zeus让我这么做的。”说话时，他扶住安雪，确定她晕倒后，将她扶到直升机上。
他启动直升机，而后点开电脑，按下红色按钮。
瞬间，整幢大楼地动山摇。
当小c拉起直升机后，彼岸花整幢大楼，随着一声巨响，轰然倒塌。
巨大的爆炸声，让附近的警务人员全部震惊非常。
陶仁严和邱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彼此相互对视一眼，立刻联系安雪，白旭和秦静。
“安队，听到了吗？”
“白法医，你在哪儿？”
“小静，听到吗？”
……
“邱姐，我听到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像地震一样？”秦静的声音通过无线电通话器传来。
邱云稍稍松了口气，问道：“彼岸花的大楼轰塌了，你还安全吗？”
“我这里没事。”秦静看向周围，或许是地下的关系，她的周围没有受到影响。
“那安队呢？”邱云急切追问。
“我不知道啊，安队遇到危险了吗？”秦静跟着紧张起来。
邱云示意陶仁严联系杨婕，自己则安抚秦静，“没事，你和兄弟们先回来，潜水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
秦静立刻安排周围埋伏好的警员陆续离开。
邱云挂断了和秦静的通话信号，看向陶仁严，就听到他正在和杨婕沟通。
“陶队，我这里看到有直升机出来，先安排他们到一个安全的下降点再说。”杨婕从无人机的监控上发现了直升机，同时也从安雪随身的通讯器上，确定她的移动方向和直升机飞行方向一样。
“好，你联系直升机，让他们在指定的位置降落。”
陶仁严说着，继续问道：“对了，能联系到安队吗？”
“目前联系不上，等直升机降落后再说。”杨婕也是担心不已，只希望安雪和白旭平安无事。
小c听着无线电通讯器中杨婕的声音，确定了直升机的降落地点。
他很快就根据杨婕给出的坐标，将直升机安全降落在了指定的位置。
杨婕看着直升机安全降落，第一时间上前，看着驾驶座上的小c，立刻举枪喝斥：“小c！双手举过头顶，下来！”
小c开了机门，看着面前的杨婕，缓缓举起双手，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说：
“杨警官，别紧张，我是来自首的，安警官和A先生在后面。”
“师姐！”杨婕先给小c铐上手铐，然后看向直升机后排的A先生，叫来了二队的警员，将人带走。
她来到安雪身边，见她昏迷，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
等安雪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眉心不自觉地皱起了。
“师姐，你醒啦。”
“小婕？”安雪蹙眉看着她，又看像周围，邱云，秦静和简晶晶都在身边。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她略带不解地看着众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杨婕的手臂，问道：“白旭呢？白旭在哪儿？”
杨婕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因为彼岸花总部在爆炸声中倒塌了，而他们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白旭，Zeus和老付。
“为什么不说话？我在这里多久了？”安雪朝着床头的手机看去，发现已经过去了三天。
“师姐，你先别着急，警队已经安排救援人员去寻找白法医和Zeus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很快是多快？”安雪起身，想要下床，邱云连忙拦住她。
“安队，你的身体很虚弱，不能离开医院。”
“我要去找白旭！Zeus把他带走了，说可以救他的，我要回去彼岸花总部！”
安雪强行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要往外走。
杨婕连忙拉住她，“师姐，你现在回去彼岸花总部，也是找不到人的。”
“为什么？”
“因为，小c带你和A先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把彼岸花总部炸成废墟了。”杨婕拉着她的手臂，告诉她事实。
“炸成了废墟？”安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周围其他人。
“是的。”秦静和简晶晶无奈地对视了一眼，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安雪脚下一个踉跄，表情有些恍惚。
她一个劲的摇头，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Zeus说过白旭会没事的。”
“安队，你别这么激动，现在救援队正在搜救，很快会有结果的。”邱云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
安雪的脸色苍白，紧握着双拳，问道：“小c呢？你们说是小c炸了彼岸花总部，我要见他！”
“小c在警局拘留室，等你恢复了，我们就对他进行侦讯。”
“我现在就要见他！”安雪的态度很坚决。
杨婕无奈地看向其他人，还想阻止，就听到病房外传来杨局的声音：“小婕，带安雪回警局提审小c。”
“好吧。”杨婕听从父亲的安排，等安雪穿好鞋，穿好外套，就带她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回去警局。
半小时后，安雪回到警局，第一时间见到了小c。
小c看到她，便挥手打招呼：“安队，你醒啦？”
“Zeus在哪儿？”
安雪来到他面前，厉声质问。
小c看着安雪，明白她的意思，不紧不慢地回道：“Zeus不是说过会救活白旭吗？你不相信他？”
“彼岸花总部都被你们毁了，你要我怎么信他？”安雪觉得自己就不该相信Zeus的鬼话。
“你若是不信他，我也就没办法了。”小c无奈地耸了耸肩，表情很是无辜。
“说！Zeus到底在哪儿？”安雪的眉头紧蹙，用力扣住了小c咽喉，逼他开口。
见状，杨婕连忙上前阻止，示意观察室的简晶晶关闭监控。
“师姐，你放开他！”杨婕拉开安雪，让一旁的秦静查看小c的情况。
小c猛烈地咳嗽，看着安雪说：“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Zeus在哪儿？可是，他说了会救白旭，就一定不会食言！”
“在你扎晕我之后，凭什么觉得我还应该相信你们！”
“因为Zeus是为了你，才让我炸毁总部的！”
“为了我？”安雪冷嗤一声，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当然了！因为他说有了安雪，彼岸花必就不需要继续存在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让正义迟到。”小c低下头，说：“所以，在老先生死的时候，Zeus已经下定决心，要让彼岸花从此消失。”
……
安雪没想到Zeus会有这样的决定，略带不解道：“如果他真这么想，为什么不直接到警局自首？”
“你觉得A先生会让我们这么做吗？除了留在他身边，虚与委蛇，没有更好的方法。”小c还是挺怕A先生的，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无情。
“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小c摇了摇头，说：“但是，你应该知道覃医生吧。”
“覃家凯？”安雪确实没有在总部看到这个人。
“对，就是他。”小c继续道：“有他在，白法医会没事的。”
安雪记得覃家凯是心胸外科的权威，而白旭受伤的正好是心口的位置。
所以，Zeus真的会救白旭吗？
安雪内心有所迟疑。
小c看着微变的表情，知道她比起之前平静了很多，才接着说道：“不过，就我们离开时候，白法医的状况，可能这个手术和恢复期需要多点时间，所以，你如果相信Zeus的话，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那到底要等多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c摇头，说：“不过，Zeus说过一切结束后，他和老付会来警局自首的。”
“他会来自首？”
“是。”
小c给了笃定的回答。
安雪没有再说什么。
她让杨婕继续留在侦讯室，自己则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安队，喝点水。”简晶晶给安雪倒了一杯温水。
安雪点头，喝了些水，看向简晶晶：“可以让我看一下被炸毁的废墟吗？”
“这……”
“放心，我现在很冷静，不会乱来的。”安雪给出保证。
“好。”简晶晶打开电脑，把现场的视频点开，让安雪查看。
“这是都在搜救吗？”安雪看到画面中陶仁严带着搜救队和搜救犬在找人，旁边还有人拿着热能探测仪。
“嗯，目前还没有发现。”简晶晶观察着安雪的表情，怕她的情绪再次不受控制。
安雪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画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道：“他们应该不在这片废墟里了。”
“啊？”简晶晶连忙道：“可是，我们确定在小c开着直升机出来后，没有其他人从彼岸花总部离开。”
安雪知道原本的大楼有很多楼层是医疗室，甚至还有手术室，所以Zeus他们确实还在里面。
“红外影像试过吗？”
“嗯，试过了，周围没有肉眼不可见的建筑。”简晶晶回答了安雪的问题。
“连小c都不知道地方，会是哪儿呢？”
“安队，一切就交给陶队和我们吧，你需要休息，可可也需要你的照顾，先回去吧。”简晶晶扶着她的肩膀，安抚她。
安雪知道可可需要自己，这个时候，就算是在这里守着，也没办法找到白旭。
“好，我回家照顾可可。”安雪起身离开。
简晶晶正想跟上去，就见姜鑫出现在门口。
“小雪。”
“姜老师。”安雪略带疑惑地打量着姜鑫，问道：“你特地来找我的？”
“嗯，我送你回去。”姜鑫示意简晶晶留步，带着安雪去停车场。
上车后，姜鑫看着安雪失落的表情，安抚道：“放心吧，陶队他们一定会找到白法医的。”
“嗯。”安雪应了一声，依然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姜鑫拉扯扶手柜，拿出棒棒糖：“吃这个吧。”
安雪看了眼他递过来的柠檬味的棒棒糖，动作有点迟疑，却还是接下了：“谢谢。”
她撕开糖纸，将糖果送入口中。问道：“姜老师，我是不是真的是天煞孤星？”
“胡说什么呢，白法医会没事的。”
“对，是我想多了。”安雪认同道，“他一定会没事的。”
“你照顾好可可，其他就交给我们吧。”
“嗯。”安雪看了姜鑫一眼，说：“谢谢你，姜老师。”
“谢我什么？送你回家吗？”姜鑫扶了一下眼镜，专心开车。
“你知道我说什么的。”安雪没有多做解释，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姜鑫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没有做出回应。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安雪的住处门口。
安雪下车，跟他挥了挥手，便上楼回家。
走出电梯，安雪在走廊处站了许久，才朝着1602走去。
开了门，就看到护工王妈正在照顾穆欣莲。
王妈一看到她，立刻上前：“少夫人，你可回来了，身体还好吧？”
“嗯，我没事。”安雪来到穆欣莲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妈，我回来了。”
穆欣莲看着她，手微微抬起，轻抚她的后脑勺。
安雪猛地抬头，看着穆欣莲，眼里有意思惊喜：“妈，你可以动了。”
穆欣莲点头，一脸慈祥地和她对着她，眼中有对她的心疼。
“太好了，等白白回来，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高兴的。”
安雪靠进她怀里，抱紧她，只希望白旭可以立刻看到穆欣莲的状态。
穆欣莲继续抚着她的脑袋，安抚她。
“少夫人，先吃点东西吧。”王妈端了一碗粥放到安雪身后的桌子上。
安雪转身回应：“好，可可呢？睡了吗？”
“是的，可可少爷刚喝了奶，睡下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王妈。”安雪起身坐到饭桌前，喝着粥。
“不辛苦，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王妈看向穆欣莲，见她朝着房间方向看去，便推着轮椅，说：“少夫人，您吃完就回房休息，我先送老夫人回房间。”
“嗯，谢谢你王妈。”
安雪目送他们回房，喝完粥，就到自己房间看孩子。
原本可可和自己一样在医院，是师父把他送回来的。
想到这里，她拿起手机，想给师父打电话报个平安。可是，看着自己镜中憔悴的样子，还是改成了短信：
——师父，我已经回家了，你放心，我很好！我会照顾好可可和婆婆，等着白旭平安回家的。
杨局收到安雪的短信，微微松了口气，简单回复道：
——你养好身体，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安雪没有再做回复，缓缓躺在可可身边，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泪水缓缓落下。
“可可，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可似乎是听得懂一样，小嘴吧嗒一下，继续睡着。
连日的辛苦，让安雪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可是，她依然没有收到有关白旭的消息，心里虽然担心，可也知道这个时候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陶队和邱云带领的搜救队，几乎把整个惠稷山翻了个遍，依然没有找到白旭和Zeus一行人。
周围的搜救人员，也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搜寻着，逐渐失去耐心。
可是，大家都不想就此放弃，依然尽力搜救着。
安雪知道，随着搜救的时间越来越久，白旭回来的希望就越来越渺茫。
大约半个月后，搜救队渐渐撤出惠稷山，只留下陶仁严和邱云两个组的警务人员。
安雪心里虽然着急，但是并没有在穆欣莲面前表现出来，也没有提前结束产假，而是和王妈一起照顾孩子和婆婆。
搜寻白旭的第十六天，安雪把白旭的咖啡杯放在窗台上，透过阳光，看着杯壁上晶莹的光芒，缓缓低头凝视着。
她希望白旭回来，就可以喝到自己亲手煮的拿铁咖啡。
等待白旭回来的第二十天，安雪趴在窗台上看着白旭的咖啡杯，轻轻摇晃着身边的婴儿摇篮，哄着可可入睡。
一旁的茉莉花，随风摇曳，透出淡淡的香味。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继续等待的。
陪着穆欣莲和孩子的第三十七天，她收起白旭的拖鞋，却在深夜惊醒，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他归来的脚步声。她梦到白旭的心口有一只蝴蝶。
这个梦，让她回忆起当时白旭心口中枪的样子，喉咙发紧干涩得说不出话。
直到那个雨夜，门锁传来熟悉的转动声。白旭站在门口，胸口还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却带着温柔的笑：“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安雪站在原地，泪水模糊了视线。白旭微笑看着她，眼中盛满星光：“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回来就好，“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抚上他的脸，“是你，真的是你！”低头看着他胸口的绷带，蹙眉道：“你的伤……”
“没事了，手术很成功。”白旭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前，新生的心跳透过纱布传来，强劲而温暖。
“他真的兑现了承诺。”安雪迟疑着问道：“那他去警局自首了吗？”
白旭沉默，良久才摇头，说：“老付和覃家凯去自首了。”
“他为什么……”
“他已经死了。”白旭将安雪拥入怀中，小声呢喃道：“当时，他也受了伤。”
安雪记得，Zeus的胸口也中了枪，也就是说，他没有活下来。
“他，真的死了？”安雪抬头看向白旭，确认他话中的真实。
“真的。”白旭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拿出一枚属于安雪的耳钉，说：“这是他留下的。”
安雪看着白旭手中的耳钉，这是当时自己丢在招待所房间的窗台外，被Zeus捡到的。
嘀的一声，安雪点开耳钉的播放开关，就听到了Zeus的语音：
——好了，物归原主，白旭平安无事，我把他还给你了。至于我，没办法去警局自首了，但是彼岸花不存在了，也不算食言。以后的社会正义，就靠你来维护了。如果可以，给我做个墓碑，写上洛恪之墓，但不要来祭拜我，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白旭卿卿我我。最后，祝你们幸福。
安雪关掉了播放开关，看向白旭，再次将他拥紧，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白旭没有说话，感受着胸口心脏的跳动，心里有个永远不能说的秘密。
这颗心，是他给与自己的。
从此，他和他，将继续爱她，守护她，直到永远。
安雪闭上眼睛，听着白旭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
安雪，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