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兵工厂的黎明（五）（1/2）

1934年1月7日。

伦敦冬雨。

天色晦暗，冰凉的雨滴打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寒冷刺骨。

雨势暂歇，阿森纳的队员们顶着冬风在场地上列队站好。

没有人出声，每个人的表情都肃穆哀伤。

陈耀穿着一袭黑衣，默默地走到球员们面前。

球员们抬头看着他们的教练，只有他一个人，而没有他们熟悉的赫伯特·查普曼了。

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查普曼先生去世了。”

陈耀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响亮又沉稳。

“他……因为风寒引起的肺炎而去世。”

他停下了话语，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内心的悲伤从身体上涌现出来。

一阵寒风吹过，带来几缕冷雨，打在陈耀的额头上，也打湿了球员们的球衣。

两周之前，赫伯特·查普曼还站在训练场上，一如既往地带着笑眯眯地表情，观看球员的训练。

他带领阿森纳创造了建队以来最辉煌的年代，球员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赫伯特·查普曼是一位钢铁般的名帅，他会带领球队继续建立王朝。

可是，就这么结束了。

赫伯特·查普曼再也不会站在球场边指挥阿森纳的比赛了，从此，他的名字只有在人们的言谈中才能被提起。

由于连日辗转观看球队比赛，加上冬季恶劣的天气，赫伯特·查普曼染上风寒。

而多年来全身心投入足球，包揽俱乐部运营和竞赛工作的高强度消耗，让年过五十的赫伯特·查普曼积劳成疾。

这场肺炎轻而易举地击倒了查普曼，他可以在赛场上纵横捭阖，击败一个又一个对手，但是面对衰朽的身体，查普曼无能为力。

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就是您的命运吗，查普曼先生？

陈耀望了望天空，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挂在空中，雨水淅淅沥沥地落着。

“俱乐部会为大家安排时间向查普曼先生致哀。”陈耀把目光聚焦到眼前，“今天的训练照常。本赛季后续的比赛，由我担任代理主教练。”

“解散。”陈耀挥挥手，让球员们散开训练。

大部分球员都散开了，只留下威尔希尔、什琴斯尼和奥巴梅杨还站在那里。

“你们有事吗？”陈耀淡淡地问道。

“我……”杰克·威尔希尔上前一步，试图和教练的目光对上，但最后他低下头，不敢看陈耀。

“我很抱歉，先生。”

“和我说抱歉没有用处了。”陈耀叹息道，“杰克，你知道吗？查普曼先生上次训斥完你们从这里离开时，他并没有想放弃你们。他要求我好好看着你们，希望你们能成为留名队史的球员。”

“我真的很愧疚……”威尔希尔的眼眶红了，“我顶撞了查普曼先生，这都是我的错。查普曼先生是对的。”

“查普曼先生如果还在，他一定会欣慰的。”陈耀轻轻摇头，“可惜他看不到了。如果你们真的明白了查普曼先生的苦心，就用行动告诉我。”

他指指天空，“查普曼先生会看到的。”

“您说得对。”什琴斯尼说，“我们要做出改变。”

皮埃尔·埃梅里克·奥巴梅杨也收起了平日里嘻嘻哈哈、嬉皮笑脸的样子，他的表情罕见的没有一丝笑意。

从骨子里，奥巴梅杨就是一个无拘无束、率性而为的家伙。

他会因为得不到认可而恼火，而发奋要成为出色的球员，但也会在取得一些成就后，就忽视教练的要求，表现得自由散漫、毫无纪律性。

很少会有事情让他动容，但眼下，赫伯特·查普曼的去世，让奥巴梅杨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第一次开始认真地审视自己，自己是不是辜负了天赋、期望和球队。

“先生……”奥巴梅杨忽然开口。

“怎么了？”

“没什么。”奥巴梅杨的神情黯然，“假如我没有被发掘进入阿森纳队，我想，我会不会就从此碌碌无为了。”

“你现在觉得呢，皮埃尔？”

“我不知道……但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他叹了口气，“我应该感激我所拥有的这一切，而不是把它们视为理所当然。”

“你知道就好。”陈耀拍拍他的脑门，目光扫过这三名球员，“这赛季还没结束。给我把冠军拿回来。”

……

1934-35赛季英甲联赛，赛程尾端的焦点战是阿森纳对阵埃弗顿。

如果阿森纳可以战胜埃弗顿，那么他们将再次夺得顶级联赛冠军，实现顶级联赛三连冠。

同时，这也会是阿森纳四个赛季来的第三座顶级联赛。

这是毫无疑问的王朝，阿森纳的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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