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放开那个女孩（2/2）

星光开始如沙漏中的流沙般消逝，一颗接一颗地隐入黑暗。那蔚蓝的星球渐渐褪色，如同被水晕开的墨迹；赤红的恒星也暗淡下来，仿佛即将燃尽的烛火。整个宇宙正在他眼前缓慢地合上眼帘。

绝对的黑暗中，唯有一朵小小的火苗倔强地摇曳。它不过指甲盖大小，却在这片虚无中显得如此明亮。周路伸出手，指尖穿过冰冷的虚空，触碰那簇火焰。出乎意料的是，它并不灼热，反而带着母亲怀抱般的温暖，将他骨髓深处的寒意一寸寸驱散。

火焰突然跃入他的掌心，化作千万道金色的丝线。这些光之溪流沿着他的血管奔涌，在皮肤下勾勒出古老的图腾。最终所有光流都汇聚到心脏的位置，在那里形成一个旋转的星核。

就在这时，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托起周路的意识，带着他在时空中疾驰。两块缠绕着蓝色电弧的陨石与他并肩飞行，还有一对对蓝如深海、红如朝霞的宝石，在虚空中划出绚丽的轨迹。周路试图伸手拥抱这些奇异的旅伴，却在触碰的瞬间——

他撞上了一面无形的镜子。

宇宙在刹那间破碎成千万片棱镜，每一片都折射着不同的时空。周路看见童年的自己在镜中微笑，看见未曾谋面的祖先在地里刨食，看见遥远的过去有星辰陨落。最后这些画面都化作流萤散去，他的意识再次沉入温暖的黑暗。

***

吸血鬼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他苍白修长的十指缓缓穿过少女散落的发丝，如同捧起一件易碎的圣器。月光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流淌，将指甲映照得如同十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少女的身体在他掌中微微颤抖。吸血鬼的拇指轻轻抚过她颈间跳动的脉搏，那里的肌肤在月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如同冰层下流动的溪水。

当他的獠牙抵上少女的脖颈时，冰冷的吐息让那片肌肤泛起细小的战栗。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吸血鬼的獠牙悬停在少女的颈动脉上方。

月光将这一幕定格成一幅诡异的宗教画——即将殉道的圣女，堕落的使徒，以及墙上那篇用鲜血写就的亵渎经文。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几声轻咳……

“放开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