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决战（终）（2/2）

“对方骑兵不够多，咱们便是败了，也不至于损失多重才是，打下去，打下去才有可能两败俱伤，现在他们还没死多少人，都是披甲的步卒，便是胜了，也追击不了多远的。”赵楷道。

就像一个赌徒，已经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上了，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自然不会认输，最多觉得有点逆风。

赵楷是这样想的，这也是赵楷打这一仗的底气。

不求大胜，只要不输就可以，甚至两败俱伤，乃至亏一些，赵楷都能接受。

赵楷对齐国研究很多，尤其军队，更是重中之重。现在的齐国军队战无不胜，便是因为赢习惯了，只要打破其不败的神话，那就好打很多。

就像之前，拓俊京斩了齐国千余兵马，虽然赵楷知道真相，但是人头放在那里，依然可以鼓舞军心士气。

只要这一仗能让齐国无功而返，那便有重整河山的机会。

而赵楷并不笨，或者说，在军事判断上，也有自己的一杆秤，便是军队打败了，只要不是一触即溃，齐国军队终归也是会累的，只要不是被骑兵大规模追击，一场战斗，伤亡两万，还能收拢七八万大军出来的。

“陛下，齐国甲胄比咱们的轻，人也比咱们的更耐久战，兵败如山倒，不是那样的。”张俊急道。

军队的强大，从来都是多方面的，齐国的军队吃的更好，甲胄更轻，训练更足。

一时激战不相上下，如果能相持的时间更长一些，赵楷说的自然是对的，被追击损失不会太大，因为齐国的骑兵已经在两翼投入战场，没有留下来做追击。

但是，王烨出手了。

五千精锐骑兵，就是纵观整个战争史，也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在王烨的指挥上，产生的作用很大，加速了宋国军队的溃败。

眼下，已经开始败了。

所谓兵败如山倒，是最贴切的形容，就像雪崩一样，最开始的那片雪花，并不起眼，但是当败退之势形成的时候，便非人力所能挽回。

赵楷是没见过兵败的，最起码没见过这么大规模的兵败。

当少量人开始转身逃跑的时候，赵楷还没概念，但是当三分之一的人开始逃跑的时候，赵楷便有些心慌意乱，仿佛被抽掉了力气一般。

这中间的转变太快了。

从几十人的崩溃，到几万人的崩溃，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赵楷没有反应过来。

赵楷立在高处，算是见到了真正的大溃败。

无序、混乱、疯狂，这是赵楷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形容词。

虽然嘴上说的是让王烨送他一程，可是真到要死的时候···

呃，现在应该还没到那种程度，对赵楷来说，此时依然是可以脱离战场的。

“天下之大，何处还能容身？”赵楷惨然一笑，说道。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江南多山、多水，便是杭州城守不得，也有他处可去的。”张俊劝道，“何况杭州城，城高河宽，短时间内当保无虞。”

“此战若退，还能收拢多少兵马？”赵楷问道。

“依末将来看，当能收拢四成。”张俊道。

四成就是五万，虽然比预计的要少，但是也还好，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对齐国军队造成有效杀伤。

人没那么容易死的，就像前面大半个时辰，虽然打的热闹，但是双方加在一起直接死亡的，不会超过四千，有甲胄，跟铁罐头一样，就是有神臂弩，杀人的速度也不快的。

如果不是王烨一冲，战局就大不一样了。

骑兵冲锋之后，军阵混乱之下，大部分人是自相践踏死的，不然就是算上追击，四成绝对是说的保守了。

“哒哒哒！”

张俊回头，看到了疾驰而来的田师中。

“陛下，张帅！”

“杭州城陷落，岳飞领着近万骑兵朝着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