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必死之局(1/2)
第405章必死之局
「军师」
一支羽箭凌空飞来,射入少年膝中。
裂骨的冲击叫胡易踉跄跪倒,手中却紧握虎符。
楚歌收弓,冷玉笙眯了眯眼睛,似等着看一出好戏。
山顶升起一盏飞鸢灯,峡口窄道围堵的士兵收到信号,又向西辽军逼近一步。
被围的西辽士兵却不干了,用胡语叫嚣起来,抽出弯刀,拾起所剩无几的箭矢,摆出进攻架势:“誓死不降!”
“乙辛将军!”断腿少年爬向手握皮鞭的髭须男人,将虎符塞他手里,低声暗嘱一句。
“他说什么?”山顶冷玉笙下意识竖起耳朵——当然什么都听不见。
却见叫“乙辛”的将军突然跪下来,将皮鞭系回腰中,双臂平举献出了虎符、令牌和自己的佩刀。
士兵无奈,只得纷纷丢下武器,颓然跪到地上。
“乙辛率轻骑兵归降耶律赫真英宗大王。”乙辛声如洪钟,震得峡谷都在回响。
冷玉笙死死盯着伏在地上的少年,鼻息一嗤:“果然是狡诈之人,不归降镇北军,而是归降耶律赫真。”
是一手阳谋,众目睽睽下军队认降,仲家军不能再杀俘虏,而归降耶律赫真,也就意味着,仲家军还得将他们移交到耶律赫真手里处置。
“传令下去,给降兵都绑了带走,往兴叶城送消息,叫耶律赫真接人。”冷玉笙抬手一指,“把那军师单独带过来。”
从探到西辽军南行,冷玉笙就猜测其要绕过潼津关从西南渡河。
他一面叫镇西军阻截,一面做截不住的另手打算,提前布防兵力在黄河两岸,东岸由黄兵带人追击炸河,西岸峡谷则由他亲自带兵将设下埋伏。
果然,何俊不是个东西,并不配合。
峡谷内仲家军兵将正在卸降兵铠甲武器,以绳索一个接一个绑起,串成一串。
冷玉笙抬眼望了望黑黢黢河面,东方山间已隐隐泛白,长夜将尽,翻过这座山,便进入草原腹地,一路向北,能到达西辽国都兴叶城。
而若继续西行,只须一日脚程,就是南都青峡城,他的姑娘离开也有七日了……
正在走神,楚辞在身后禀报:“胡易带来了。”
——
天光放亮时,军队已带着俘虏穿过峡谷,走最缓的坡翻山。
前头楚歌带先行军去探路开道,中间后头分别由萧玉何和马岱护卫。
仲家军扣下两辆西辽的马车,一辆载着剿来的兵器,一辆车里却燃了炭盆,伤腿冻出血色冰碴的少年抱着胳膊缩靠到车壁,浑身发抖。
胡九给他拔了箭,暂时止住血,却并未上药包扎,任他疼,邱大仙渡给他的温度也已慢慢散尽。
一床毛毯扔了过来。
“捂上吧,别死得太快。”银甲将军上了马车,单膝蹲地,头回这么近地观察面前少年。
他比那年春搜时高了不少,却更纤瘦,像根竹子。
胡易连头发都结成冰凌,胡乱地铺散在苍白脸上。
可那双眼睛,依然带着不甘和倔性,只冷冷扫他一眼,就将头撇远。
冷玉笙仿佛被目光刺到,伸手捏住少年下巴,掰过脸来与他对视,这眼神和记忆里七里县门口初见的姑娘极像,燃着虽被风雨催折却不灭的焰火。
他慢慢松开了手,审问:
“两年前,太子大婚,有西辽刺客混入皇城行刺,是你联络的?”
胡易裹住毛毯,并不言语。
冷玉笙干脆席地坐下来,拳头捏了紧:“还拿走本王一万两黄金,给了你搅浑水的本钱吧。”
胡易似想起什么,牙齿打着颤,却笑了:“是您自愿买我的画儿……明明是笔公平交易。怎么?那女子画得不够满意?我还给她画了一箱春宫图呢,各种样式儿,应有尽有——”
拳头立即挥到他脸上,少年鼻间渗出血来,嘴巴咕哝着轻轻吐了一口,一颗断牙混着血沫滚到毯子上。
冷玉笙懒得废话,接连发问:“耶律弘夺位,是你设计的?”
“京南路疫病,是你联合师王两家弄出来的?”
“去年中秋,有赤影阁反叛杀手图谋行刺君王呢,是你指使的?”
“京城外用毒镖射杀何虞候,也是你下的令?!”
胡易拭去嘴角血渍,遥想一通,戏谑点头:“好像都是呢,王爷。这么些游戏,您和您父亲玩得可还开心?”
“疯子!”冷玉笙一拳又砸到车壁,木头立即弯裂开。
“你母亲春搜围场犯疯病,本王曾为你求情,还曾想过、想过将你招进王府。如今看来,你简直跟你那疯娘如出一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闭嘴!”胡易这才仿佛一只刺猬被拔到了刺,狠厉斥道。
冷玉笙手伸过来,似想扼住他的脖子,又止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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