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情绪又稳了(2/2)
“王爷!如今并非永乐朝,王爷行事但凡有差池,朝中无人救!那贾川便是摆在那里的饵,京中那位正盼着王爷动手呢!”
“只要不认,谁能说是王府动的手……”
朱恒话没说完,王斌反手一巴掌扇在朱恒脸上,怒喝道:“早就过了不认便可搪塞过去的时候了!”
王斌的手劲儿有多大,朱恒现在知道了,他只看到王斌的嘴在动,可他只能听到嗡嗡的动静,片刻后才感觉到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口中泛起了血腥味。
王斌并未因这一巴掌消了气,他继续怒视着朱恒道:
“京中那位登基后便要裁撤王府护卫,你觉着能拖多久截杀不成,你当京中那位是个好糊弄的他都能忍,你忍不得今日那贾川说送进京城的信,你是没细看吗眼下何须王爷认什么,只需朝廷中的官员,百姓信服,王爷不认也得认!一次裁撤,两次裁撤,除了护卫,朝廷赏赐田庄可收回,岁禄可减少,地方税收细查之后你还想留下什么!王爷那几样赚银子的买卖,朝廷若是不想让王爷继续赚,你进京帮王爷说项!”
王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小刀割肉才是最不能受的!”
书房中一下子安静了。
王斌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身又对朱高煦说:“王爷!咱们都知道京中那位是个想要青史留名的,再加上太宗皇帝的遗训,他不敢强行如何,但,在咱们尚未准备妥当之际,授人以柄便是给机会削弱王爷实力,王爷慎重啊!”
朱高煦阴沉着脸,朱恒还未在之前的惊吓中缓过劲儿来。
枚青一见气氛不算融洽,忙起身将朱恒扶到位置上坐好,而后和稀泥说道:“都是为了王爷着想,切莫伤了和气。那贾川乃是奸猾鼠辈,王尚书谨慎些也对,小人难防嘛,朱先生想要替王爷出口恶气也无可厚非……”
“此时并非出气的时候!”王斌沉声道:“他为何敢带着伤者与死尸到王府门前他沿途所言哪一句不对今晚动手的人可能换一批兵刃你敢担保不会再留下活口即便杀了贾川又如何京中无人再派了只这几件事,京中震怒后,上朝的时候将兵刃血衣,还有张兴交给三司会审,到时王爷的请罪折子只有自请裁撤以表忠心这一条路走!”
朱恒反应过来,捂着脸说:“可说张兴是心怀怨怼构陷王爷……”
“我怎就与你说不明白!你后面有人的时候,黑的也可说成白的,若是身后无人,你本就是黑的,还指望谁还你清白!”
朱恒呆愣的看着怒目圆睁的王斌。
朱高煦也在这一刻,清醒了些,这一晚的行动取消了。
……
吴兵准备妥当等了一宿,没能等来汉王府的人,心情还有些复杂。
贾川倒是没当回事,汉王府越是不动手,越说明他们离准备好还有一大段路要走,且朱高煦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不做也无妨,这次沉住气了,不代表下次还能沉得住气,性格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改不掉!
只当街刺杀这件事,朱瞻基必定会放大了好好说说,紧跟着便是铁匠铺的事,还有城外庄子,别急!
……
郝文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眼见运粮的事汉王同意弄些陈谷回来,他多少还是松了口气的,而后听到几人分析着贾川对粮仓的打算,不由得连连擦汗。
他能听出来,这些人都觉得贾川难对付,可他要日日面对,一旦被贾川看到些端倪,不用等汉王起事,他怕是先要被抓回京,投入大牢,若是刑部大牢还好,若是锦衣卫的……郝文想到陈默眉头上的疤,不由得激灵了一下。
说来也巧,朱恒这时候突然扭头问他:“贾川身边的那位锦衣卫千户今日是不是未见跟随”
“在呀,跟着呢。”
“跟着他回城了”朱恒惊讶的问。
王斌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你在城门口安排了人,便可如何了守城官兵都是咱们的人连乐安都未能全部掌握在手中,怎就不知忍一忍!”
朱恒经这一晚已经是没了气焰,连朱高煦都听明白了王斌的意思,他若是再执迷不悟,下次的会议,他便不用参加了。
说到底,朱高煦以为半路截杀朱瞻基的一定能成的,从朱棣突然驾鹤西去到眼下,不过一年多点的时间,他确实没有准备好其他的事,虽然他极其不情愿忍下这口恶气,但他知道京中的大侄子经过截杀这件事,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乐安,他不忍也得忍。
但朱高煦还是不死心,他想多了解一下贾川,看看直接杀不行的话,有没有别的法子让他‘暴毙’。
奈何郝文也是刚认识贾川,根本说不出个子丑寅卯。
朱高煦又有点暴躁了,一夜未眠本就容易情绪不稳定,贾川的人出城没能拦着,进城的时候也未能及时发现,再听到王斌不留情面的话,顿时便怒了,又不好对王斌如何,便看向钱巽说:“你去趟州衙,只说本王要见他,让他速来!来了之后让他跪一天,他脑子便能清醒些了。”
钱巽还在一旁吃瓜,突然被安排工作,吓了一跳,可又不能不应,只能起身应‘是’,而后问:“粮食的事,是不是应承他这两日运回”
“让他来谈,拖上两日,给他!然后派人看着,谁想纵火,立刻抓来王府严加审问!他想栽赃本王,本王便成全他!”
钱巽松了一口气,他想着把贾川叫来总要找个因有,昨天还杀人家呢,今日说你一个新任官员得到王府拜见王爷,人家要是不来,他还能硬拖来
有个说辞才好将人骗来,钱巽躬身退下,想着这个姓贾的年轻人肯定受不住功劳的诱惑,想要将粮食运回州衙粮仓,自然要核对账本,运出来多少,打算如何运回,这事儿得商议,有些事他做不了主,便要请贾川到王府中商议,省得来回传话麻烦。
钱巽路上反复想着措辞,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贾川昨日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必定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个年轻人正是气盛的时候,道理是听不进去的,但少了为官的经验,钱巽觉得只要引到得当,便可尽在掌握。
可等钱巽到了州衙才知,新来的判官出去查案去了,没在衙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