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两个不同的时代（2/2）

齐地的墨家总院隐藏在重重山峦之中，也不可能与村落相邻。

但看到朱樉急切的神情，他也不好直接拒绝，有些犹豫地说：“有机会再向矩子提议吧，那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

“军队，军队追击了！”朱樉正想继续劝说高式子尽力说服墨子，路边却传来一阵惊呼，循声望去，一名男子正一路狂奔，一路传递这个消息。

虽然盗跖只是袭击了老周王的出殡队伍，并未沿途劫掠，但这足以让多年享受和平的周人感到极度恐慌。

因此，当亚加达军队出现在王畿附近时，众人竟然感到无比欣喜，大家都心知肚明，以洛邑的军力，根本不可能抵挡盗跖。

朱樉心中一动，也不再急于返回村落，询问清楚军队的位置后，便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他早该想到，驻守孟津的守军不过百余人，能够对盗跖构成威胁的也只有自己回来时遇到的那支军队。

更何况这支军队的统帅是于芫，自己正好可以去探听一些详细的情报，否则盗跖这个阴影必将成为自己的噩梦。

军队大多是步兵，再加上要防备盗跖可能的反击，不仅哨兵四处巡逻，而且主力仍然保持着战斗阵型，因此行进速度并不快，朱樉和高式子一路快马加鞭，不久便在洛邑北郊追上了军队的后队。

在不确定于芫是否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担任这支军队的指挥官，朱樉不敢贸然冲击军队的阵型。在向巡逻在边缘的哨兵透露自己的身份并请求见于芫后，他和高式子便减缓了步伐，尾随其后，静候消息。

军队的后卫部队不过三五百人，即使算上一里之外的主力军阵，总人数也仅在两千人左右，这让朱樉感到忧虑。传言中盗跖的部众高达九千人，虽然这很可能是夸大其词，但这些人都是凶狠好战的勇士，以这样的兵力，于芫真的能够战胜他们吗？

朱樉向高式子表达了自己的担忧，但高式子并不认同。墨家曾参与过多次的防御战斗，作为核心成员之一，高式子也参与了大部分的战斗，自然算得上是精通军事的人。

为了消除朱樉的疑虑，他指向前方的军道：“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强弱无非是四个因素：装备、战术、士气、领导。虽然我们的军队全部装备了铁制武器，但规格统一，种类齐全，在阵战中并无劣势。”

“等等。”高式子刚提及一点，朱樉便急忙打断：“铁制武器难道不如青铜武器吗？”在朱樉的印象里，铁器和青铜分别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时代，铁器无论如何都应该比青铜更胜一筹。

“青铜？”高式子稍作思考，便明白了朱樉所指的应该是“金”，铜和锡混合后，确实会呈现出一种青色的光泽。由于朱樉时不时会说出一些与现实不符的词汇，高式子也懒得纠正他的错误，解释道：“最优质的武器还是以金为主，铁被视为劣质金属，无论是锋利度还是硬度都远远不及，只是胜在数量众多且易于获取。”

朱樉这才想起，春秋战国时期正是华夏文明青铜冶炼技术的巅峰时期，各种铜锡合金的比例、性质都已经在世代积累的经验下被摸得一清二楚。虽然铁的冶炼技术已经发展了相当长的时间，但最初很少有人用它来铸造武器，如果有人拿着铁剑上战场，那会被视为贫穷的表现，会遭到他人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