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孵化之都——杀了我（1/2）

他跪在软绵绵的被褥上，抱着自己的头，十指发狠的掐入自己的头发里，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让自己的脑袋开始往外溢出血液。

他的牙齿紧咬着，他的声音嘶哑着。

从牙缝中透出。

眼泪犹如开了闸的大坝似的。

不断的往外流出，将眼下印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杀了我……”

“言老师……杀了我！”

他孵化后，脱离控制后的第一句话。

是在挣扎中吐出的。

“杀了我”这三个字，犹如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了言晃的心口。

言晃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的表情仍然痛苦万分。

时而，他又要失控的朝着言晃抓去。

可当要抓到的时候，总会清醒过来。

他就像是一个不受控制的野兽。

可野兽之上，又有他尚且不屈的意志。

言晃能看到捆绑在谢扶沐身上的锁链在碎裂。

可与此同时，谢扶沐的本身……也在碎裂。

千言万语都被谢扶沐此刻的反应给堵在喉咙处。

上不去。

亦是下不来。

让他手握着【家庭和睦之刀】，心下难以判断。

如果谢扶沐依旧是处于一个被控制的傀儡状态，那他会毫不犹豫的砍向谢扶沐。

可谢扶沐在挣扎……他的想法，便开始动摇了。

此时，谢扶沐的一双手抓住言晃的手。

言晃大惊。

且见谢扶沐低着头，在他面前跪着，前后摇晃的捏住他的手，将那把【家庭和睦之刀】的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可他无法对自己动手。

他只好带着哽咽的哭腔，苦苦哀求言晃：

“言老师……谢扶沐……已经不是谢扶沐了。”

“我很感激能遇到您，也很感激，能在这种时候清醒。”

“所以……杀了我，求您……扶沐求您，趁现在我扶沐还是自己，让扶沐……死后还能成为扶沐。”

“求您……杀了我。”

他的嗓音似释放，似遏制，似压抑，似痛苦。

那悲苦的哀求。

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画的背面，他坚持了七年的抵抗，便是为了谢扶沐还是谢扶沐。

可如今，他自己都没办法确定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个怪物，是个彻头彻尾，令人他自己所不耻的怪物！

他终于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一种人。

如今……他不想再继续了。

“所以……杀了我！！！”

他抬起头，似乎是挣扎时用力过猛，甚至破了音。

言晃终于看见了他的表情。

那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绝望，是痛不欲生。

泪水将他整张脸打湿。

汗水在他身上凝成薄薄的膜。

他抽泣着。

对准自己的脖子，更用了几分力。

可始终是砍不下去。

这般坚决。

仿佛他不是在求死。

而是……在求生，在求救！

言晃握紧了手中【家庭和睦之刀】。

他深深一呼吸，问出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谢扶沐，你怕死吗？”

谢扶沐发出磨牙的声音，在这磨牙声后，又得到断断续续的情绪。

“怕死……”

“但更怕，连死都不能做主……”

“言老师，求您救我。”

“救我……脱离这该死的人生。”

他干净的眼中，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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