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女儿讨厌他,就这个理由就够了(2/2)
“众卿无需再争。”沈渊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个字都如沉甸甸的巨石,缓缓开口道:“钰门关乃国之门户,战略要地,不容有失。朕意已决,即刻下旨,从周边郡县、卫所抽调精兵三万,火速驰援,不得有误;命各地粮仓开仓放粮,全力保障军需,若有推诿、拖延者,严惩不贷;再令工部加紧赶制兵器、盔甲,务必保证质量与数量,按期交付。”
大臣们纷纷跪地,齐呼:“陛下圣明!”沈渊目光如炬,扫视一圈,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凌厉,又道:“诸位爱卿,此番战事紧急,关乎社稷存亡、百姓安危,望各司其职,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朕在此严正声明,若有懈怠、渎职者,国法森严,绝不姑息,定斩不饶!”言罢,大手一挥,示意退朝。
待群臣鱼贯而出,沈渊微微眯起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意,这场朝堂争论虽激烈,却不过是他计划中的开场戏码,真正的布局,此刻才悄然拉开帷幕。
沈渊即刻命人将心腹重臣悄悄召集至御书房。老将魏崇武、兵部尚书赵宏毅等人接旨后,马不停蹄,从不同路径赶来,个个神色凝重,步履匆匆,生怕耽搁分毫。待众人鱼贯而入、房门紧闭,屋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沈渊端坐在御案之后,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率先开口问道:“诸位爱卿,朕朝堂之上所布之计,私下安排得如何了?”
魏崇武率先抱拳回话,声如洪钟:“陛下放心,老臣负责督办周边郡县抽调精兵一事,如今三万精锐已集结完毕,皆是各地身经百战的翘楚。他们日夜操练,士气高昂,随时听候调遣。就等着一声令下,奔赴前线,绝不含糊!陛下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当真妙极,朝堂上佯装常规增援,金人必以为我朝无甚后手,实则暗藏乾坤呐!”
兵部尚书赵宏毅紧接着拱手说道:“陛下,工部那边也在紧锣密鼓赶制兵器盔甲,新式的利刃淬火精良,削铁如泥;铠甲更是反复锤炼,坚不可摧,足够装备增援大军。还有各地粮仓,已按旨意开仓放粮,粮秣充足,运输路线也隐秘规划妥当,定不会让前线将士饿肚子。陛下深谋远虑,微臣佩服至极。”
沈渊微微颔首,神色稍缓,抬手示意众人继续汇报关键的兵力部署。
赵宏毅清了清嗓子,神色郑重,展开一幅详尽的军事地图,手指轻点其上:“陛下请看,除了那三万明面驰援的兵力,咱们暗中还有诸多安排。首当其冲的,便是原钰门关守将周于枫率领的三万大军,此刻他们早已悄然埋伏于林石谷。周于枫作战经验丰富,镇守边关多年,对金人习性了如指掌,由他统领,万无一失。其麾下猛将如云,先锋官叫楚霄云,此人武艺高强,一杆银枪使得出神入化,冲锋陷阵锐不可当;还有军师司马徽,足智多谋,擅长排兵布阵、洞察先机,有这二人辅佐周于枫,山谷设伏堪称铜墙铁壁。”
“再者,”赵宏毅手指移向地图另一处,“东路有镇远将军林岳,率两万铁骑潜伏于黑风坳。林岳的铁骑训练有素,机动性极强,人马皆披重甲,冲击力巨大,金人若想逃窜,铁骑冲锋,定能将其归路截断。西路则是虎威将军苏镇南,领一万弩兵埋伏在鹰嘴崖,此地地势高耸,视野极佳,弩兵居高临下,劲弩齐发,箭雨可覆盖大片区域,金人闯入,便是自投罗网。”
“南路交由水军都督贺沧海,他率麾下一万五千水军,佯装巡河,实则隐匿在芦苇荡深处。贺沧海精通水战,战船皆暗藏火器,时机一到,便能从水路包抄,阻断金人水上退路;北路是轻车都尉韩长风,率八千轻骑兵,蛰伏于霜雪原,他们速度快如疾风,专司突袭骚扰,搅乱金人后方阵营。”
“另有一路,”赵宏毅的手指沿着山脉蜿蜒划过,“飞熊将军佟猛率两万步兵,藏于密松林,佟猛生性勇猛,麾下士卒皆是擅长山地作战的好手,林中设伏,金人进来就别想轻易出去;还有一路是振威校尉欧阳轩,领一万刀盾兵,埋伏在落马坡,此地坡陡路滑,刀盾兵可借地势之利,近身肉搏,杀金人一个措手不及。”
“剩下两路,一路是御林军副统领秦羽,率三千御林军精锐,乔装改扮,混在难民当中,守在钰门关附近,关键时刻可直插金人心脏,保卫城中要员;最后一路是神箭手统领柳飞扬,率五千神箭手,分散潜伏于各个关键据点,远程狙击金人将领,打乱其指挥系统。”
众人汇报完毕,沈渊目光中满是满意之色,微微眯眼,沉声道:“甚好,诸位爱卿办事得力,此番布局环环相扣,只等金人攻破钰门关,一头撞进咱们的口袋。届时,各路兵马按计行事,务必将金人全歼,虽然不能永绝后患,但可以护我边关数十载。”
众人齐声领命,鱼贯而出。待众人离去,沈渊独独留下了和珅和宝宝,和珅心头“咯噔”一下,隐隐猜到几分缘由,却又不敢确定,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御书房内,烛光昏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似也被这压抑氛围吓得瑟瑟发抖。沉檀香气幽幽飘散,却盖不住那股无形的肃杀之气,仿若丝丝冷箭,直刺人心。沈渊一袭玄色绣金龙袍,端坐在御案之后,身姿仿若巍峨高山,不动声色间散发的威压,令周遭空气都仿若凝霜。他面色冷峻,眼眸幽深得仿若寒夜深井,静静凝视前方,手指轻叩御案,笃笃声敲得和珅头皮发麻。
和珅低垂着头,身形佝偻,往日的八面玲珑全然不见,只剩满脸惶恐,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金砖上,洇出深色水渍。崭新官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后背上,狼狈至极。
良久,沈渊率先打破死寂,声线低沉,仿若裹挟着冰碴:“和爱卿,说起钰门关那档子事儿,周桐此人,你心里有数吧?”
和珅身子一抖,如遭电击,匆忙上前,双手抱拳,腰弯成九十度,声音发颤:“陛下,微臣自然知晓。周桐这人,虽说机灵劲儿不少,嘴上功夫也厉害,三两句话就能稳住人心,可品性实在难以恭维。公主殿下打小被您捧在掌心,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周桐厌烦至极,这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啊。就冲公主讨厌他这一条,派他去钰门关,用意便再明显不过。”
沈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微微颔首:“和爱卿倒是看得通透。乔儿不喜欢的人,留在跟前,平白惹她不痛快。钰门关战事凶险万分,金人来势汹汹,守军又是那般薄弱,大半是没摸过兵器的死囚、民夫,城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派他去,本就是存了让他别再回来的心思。”
和珅咽了口唾沫,偷觑沈渊神色,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陛下,只是……万一,周桐如有神助,熬过这一劫,活着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沈渊笑意瞬间收敛,目光陡然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和珅,室内温度仿若骤降。他盯着和珅,沉默许久,直把和珅看得双腿发软,才缓缓开口:“和爱卿,有些事,不必刨根问底。周桐真能活下来,那是他的造化,往后他的路,朕自会拿捏妥当。你身为户部侍郎,当下最要紧的,是把钱粮调度、军需筹备诸事办得滴水不漏,一丝差错都不许出,懂了吗?”
和珅如坠冰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撑地,磕头如捣蒜,额头红肿,口中高呼:“陛下圣明!微臣定当殚精竭虑,事无巨细,全力办好户部一应事宜,绝不敢有半分懈怠、差池,求陛下放心!”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满是惊惶。
沈渊不耐地微微抬手,神色冰冷:“起来吧。此番战事关乎国运,机密重重,你知晓诸多内情,管住嘴、稳住心,事成之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若是走漏了风声,坏了朕的布局……”后半句未说完,可凛冽杀意扑面而来,和珅只觉脖颈发凉,寒意直透骨髓。
“微臣明白,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贰心!”和珅哆哆嗦嗦起身,身形摇晃,后背冷汗层层,仿若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沈渊摆了摆手,和珅如蒙大赦,躬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直至房门紧闭,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冷汗,脚步虚浮地匆匆离去。御书房内,沈渊复又望向墙上军事地图,目光紧锁钰门关,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似期待,又似笃定,这场战局恰似一盘大棋,各方棋子各就各位,究竟鹿死谁手,全在他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