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忍无可忍（1/2）
翌日，秦天大meng方醒。
他醒来时，便忘了昨晚究竟是那些杂七杂支离破碎meng境在困扰着他。
而那些虚幻中还透漏出一种真实的meng境，又预示了一些什么？
秦天还是很弱小的时候起，这些meng就几乎困扰着秦天的每一个晚上，只有他累得动弹不得的时候，这些meng好像才没心情打扰他。
meng中那雕栏玉砌的大殿雄伟而立，直插云霄。
狂暴的风雪夜中的，那个孤单背影倔强而坚毅的转身。
一手宽厚的大手会在秦天睡意正酣的时候，猛然将自己高高的举起，苍茫俯视。
一些奇怪的陌生人，总是对他指指点点，他们嘴里说了些什么，秦天至今都不记得。
从秦天记得树上樱桃花开放成为鲜红色的时候，他的身边，就没有任何人提醒他，他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活该孤独的煎熬在这个世界上？
他遗留在这个世界上，被人遗忘的目的又是什么？
自孤苦中成长，在鲜血中凝练，驱赶着可悲的命运，或者是被可悲的命运驱赶着，走到今天的秦天，明白了很多，拥有了很多，至于失去的，貌似已不重要了。
他常常醒来之后自问自答，不知这些meng是不是关乎他遗失在某个角落里的幼年。
此时，一束阳光悄然而至，将秦天笼罩在其中，隐隐约约，一层薄薄的雾气从秦天的身上散发出去，就好像一块冰丢在了阳光下，正在一点点的融化掉。
秦天没有发觉，反而被阳光照的惬意酣畅。
他像一只懒散的虫子，迷迷糊糊倒下去，打算再赖一会儿床。
他在亡沦小镇，闲暇而且无聊，厌倦无从说起，但这样的日子，他知道并不会持续太久。
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只能说他并不属于这里。
秦天每天至多是经营打理自己的小酒吧，去黑心的小贩那砍价，然后将酒运送回来，卖掉，再去砍价。
一日过去了一年，修行的时间早就被无聊的时间充斥着，所以秦天除了每日清晨会欧文回顾一下以前学习到的凝练灵力的速成口诀之外，便将修行暂放了，即便如此，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秦天还是升了大半级，身体内的灵力充盈了不少，相应的能力也获得了提高，这是一件好事。
他曾有那个顽劣的朋友说过，若是秦天可以生长在大家族中，到了他这般年纪，至少也应该是人豪等级的强者了。
十二级的秦天，感觉还不错，他要求不多，生活的磨练告诫他，要求太多，失望就太多。
秦天眯着眼睛准备再启meng想，可他脑袋里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于是他陡然起身，穿戴整齐，走出房门之外。
当拉开小店大门的一刹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似乎一切都装在她的眼睛里了。
“心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是昨晚压根就没睡？”秦天惊而不讶的说道。
素心野比较秦天更加清闲，也更加无聊。
平时无事可做的时候，便能看见她穿梭在城中各大商铺。
只要是她看得上的，买。
只要是她没看上的，也买。
秦天与他的小店，是素心野每日的必修课。
大半夜的，秦天等看见她揭自己家的屋顶，早上撞个满怀，有什么奇怪的？
钱，在沉沦之地，是最有用，也是最没用的东西。
放低身段，想在沉沦之地活下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素心野对钱的态度就是，花出去的，那就是别人家的儿子，身上的，就是自己家的闺女，早晚也留不住。
等什么时候，她身上的钱挥霍一空，付不起秦天的酒钱了。
她才会重操旧业，收拾好远行的装备，带上几个胆子大的，一起去沉沦之地拾荒发财。
她一旦选择出去，轻则就是半个月，多则两三个月，不满载而归，绝不回来。
太古沼泽是她经常光顾的地点，秦天虽然不知道太古沼泽的最深处她去过没有，但是太古沼泽的周边遍布了她的足迹。
每次从外面回来，素心野的第一战就是秦天的酒吧。
要么是一身伤痕累累，要么就是愁眉苦脸
劳烦秦天帮她上药还是小事，秦天实在她下一次出去，再见她时，就是一副冰冷的身体了。
野外的阽危之域，她总以微笑满不在乎来回应。
秦天问她在沼泽中遭遇了什么，她摇头不说，搞得好像秦天会发现她的财富秘密，要抢她的铁饭碗似的。
秦天素来对拾荒没什么兴趣，对野外的危险，也是能躲着，就躲着，干嘛要去没事找事，他开着小酒吧，不是更好？
素心野的生活，简单的就是白纸一张。
生活规律，总是那几种颜色，不能再多了。
口袋空了，就出去野外捡一些宝贝回来，卖给贪色的小贩，狠狠的捞上一笔。
那些贼眉鼠眼的小贩跟她都异常熟悉，加上她对小贩施以美人计，不是露出香肩来给小贩看，就是用挺拔的双峰往小贩的腿上蹭。
小贩得不到什么，却也乐意在这种暧昧中寻求安慰，被素心野迷得七荤素，神魂颠倒。
素心野，就是那一堆破烂，小贩都能当宝，这就是女人的本事，女人越漂亮，胸越大，脑子就越简单，反而就越厉害。
秦天出于关心，也曾多次劝她不要再以身犯险，干嘛不索性将钱一点点省下来，在城中开一个小店？
这样她至少可以长期留在秦天身边，秦天当做报恩，也能照顾她。
在这亡沦小镇，别人欺负不得秦天，就更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了。
素心野比秦天的脾气还倔，哪里肯乖乖的听听秦天的话？
生活逼的她从一只小羊，变成了一只母狼。
狼行千里吃肉，羊行千里吃草，或者被狼吃掉了。
秦天急了也会把她的行李打包收拾好扔掉，扔几次，她就捡几次。
而且她强词夺理的说，秦天是小，她是大，秦天教训她，她便是在以小欺大，以下犯上，搞得秦天无可奈何。
素心野能在荒野我行我素，有恃无恐，还不是仗着自己战士级的等级？
与秦天比较起来，素心野接触过的危险，实在是米粒之珠，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秦天遭遇过的危险，那个不是能把普通人胆吓裂的那种？
那才是真的危险，跟秦天的遭遇比较起来，野外那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棘地荆天，进退无路，弹尽粮绝，秦天是如何杀出来的，自己都忘记了。
其实有一点，秦天不知，素心野根本没有告诉他。
早年间。素心野也曾是一户豪门大家中的千金小姐，但因其父亲在话语上得罪了大国权贵，无端引来杀身之祸。
一夜之间，全家数十口人，尽数被杀，甚至连看门狗都被毙命了，只有小素心野被父亲抱着逃出生天。
妇女二人，一路逃到了沉沦之地，隐姓埋名，开始了新的生活。
素心野当时还小，她只记得，父亲当年也跟大多数沉沦之人一样，日出时便出城拾荒，日落时候返回来，而她每天都在城门口的老树墩上等着父亲宽厚的影子踏着斜阳的余晖走到自己面前，然后把自己放在他的肩膀上回到家中。
但是有一天，素心野并没有在城门口等到她的父亲，太阳落山了，她还在那里等，一连等了几天，终于看见了有人从路上跑过来，那不是她的父亲，是跟她父亲一起出去拾荒的同伴。
他告诉小素心野，她的父亲永远回不来了，小队在太古沼泽之后，便遭遇意外，被猛兽袭击了，整个小队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来，而且她的父亲还告诉他，要他照顾小素心野。
小素心野哭了几天之后，房子就被其他沉沦之人抢了，所以只好跟着回来的男人一起去他的家里。
当小素心野慢慢长大，那个收养他的男人，便露出了野兽的狰狞。
他在夜里悄悄怕上十二岁的素心野的床，解开素心野的衣服，趴在她身上不断的喘气着，愉快的呻吟着，仍凭素心野怎样哭喊都没有人救她。
只是第二天，没有人再见过那个男人出现过，只有一个小女孩披头散发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素心野被明媚的阳光照的惬意，于是妖娆伸了一个懒腰，推开秦天走到小店内。
此时小店内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喝酒的人一般晚上才来。
在白天，秦天时间充裕，要么制备自己所需要的东西，要么就出去办事，只等太阳落山之后才回来开店。
素心野将小店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番，就连老鼠洞都没有放过，她发现昨天一场混乱留下的狼藉已经不见了，小店恢复如初，桌椅更是换了新的。
“昨天是因为我有临时有大事要做，所以没有赶回来帮你收拾，这些都是你自己收拾的吗？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应该不会怪我的啦。”素心野无辜的看了看秦天，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幸好有事没再来，如若不然，我今天都能不能开业都是这个问题，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嘛，又怎么会怪你？至于收拾残局这种事，你见我秦天什么时候亲自动过手了，我没那么傻，亡沦小镇别的没有，有力气的男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吗？”秦天转身道。
街上那些躺在屋檐下，穿着破烂，隐隐发臭的流浪汉，你给他三个铜币，让他去杀一个人，他都肯，又何况是出力气这种好事？
“那就好。对了，我刚才就想问来着，昨天那一小一老，后来怎么样了？”
“走了。”秦天平淡的回答。
“就这么走了？”素心野质疑道。
她可不信那两个来势汹汹的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或是说手上没有再多几个人命？
“难道你希望他们在我这里小住，把我的地基都给刨了？都是难伺候的主儿，走了最好。你们刚走，他们就走了，天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秦天搪塞着素心野。
“那两个人来头一定不小，而且等级颇高，不是什么善茬！正如你所说，走了最好，若是留下来，真不晓得如何应对。”素心野翻着眼睛，喃喃说道。
在这沉沦之地，三教九流，牛三马四，吆五喝六，什么人没有？
随便抓过来一个人，不是战士，就是将士，甚至是人豪级的强者。
偶然间碰到几个西陆的顶级强者到此，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今日你来，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个？”秦天道。
“没错，也许我就来看看，你有没有让那个小狐狸精迷失了心智？”素心野嘴角上扬道。
“你何以见得她会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身为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天生直觉。这个你小子自然不懂，难道不成她真的漂亮，比我还漂亮？”素心野颇有些不服气的撩着头发，。
“自然没你漂亮。”秦天打起了哈哈，就算他再傻，不懂女人的心思，但是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能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这个秦天还是知道的。
秦天自幼饱读诗书，早年闯三国，走西陆，上至阶级高层，夏至奴隶人民，阅人无数。
什么样的奇妙连珠的女子没有见过？
小家碧玉，步出闺阁。
风姿卓越，气势凌人。
倾国倾城，内外慧中。
衣冠楚楚，鲜眉亮眼。
清新脱俗，机智可爱。
诸多类型的女人，在秦天眼中，她们只有一个共同点。
那便是，她们都是弱者，在这大陆上，秦天始终错误的认为，女人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
标致的女人，若是无心，就是摆设。
有心的女人，若是陋颜，便是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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